退屈を再演しない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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拉斯维加斯的夜03

*黑道pa,参考西西里黑手党,对《教父》的拙劣模仿

*ooc有

*违法犯罪有,现实中请不要支持

*转载注明出处

本章cp:guria,deria,微壳花

建议先阅读第二篇获得最佳观感











黑色的轿车在道路上飞驰,一会儿往左钻,一会儿往右钻。柳岷析观察后视镜,确认没有车做出相同的动作后,突然变道越过隔离带开入闸道。


沿着这条路行驶,嘈杂的车声渐渐远去,微凉海风夹杂着海水的盐味,给城市的旅人以重返自然的沐浴。李民衡向后望去,金色的夜光城已被他们甩在身后。


柳岷析进入最近的一个服务站,将车停下来,“下车。”


“干嘛?”李民衡像蔫了的白菜。李相赫交给他这么重要的任务,本来是想借此树立他的威望,如今却要功亏一篑,他已经想象到了自己身败名裂的结局。


柳岷析的心情似乎很好,“当然是开我自己的车啊,谁知道你这车是从哪儿偷来的?”他说的没错,这辆车确实是赃物,车牌也是假的。他打开车门,深吸一口如薄荷般清凉的空气,在夜色中慵懒地伸展了一下手臂。


李民衡拖着沉重的步伐跟着柳岷析,这时他才发现面前的男孩居然比他矮大半个头,再加上那张娃娃脸,看起来就像是初中生。清爽的晚风裹住他的身体,令他放松不少,柳岷析一边哼着愉悦的小调,一边轻轻地拉着他的衣角。李民衡知道对方是在友善地提醒他别想逃跑,却又忍不住觉得这个人似乎有点……可爱?


自己好像有一些奇怪的想法呢,李民衡心中悸动,又转而想到了李相赫。自从他来到拉斯维加斯,李相赫每隔一个月左右就要来一次,起初他还感动地认为相赫哥真是太关心他了,后来发现李相赫每次都是来找一位叫韩王浩的服务生,于是他心寒的同时给李相赫贴上了喜欢男人的标签。


现在这个标签要被贴在自己身上了。李民衡很快坦然接受了这个现实,反正相赫哥都不怕我怕什么。


他们坐上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,李民衡透过反光镜仔细打量柳岷析,居然越看越觉得赏心悦目。柳岷析娇小的五官让他想到了自家养的博美,特别是他不经意嘟起嘴时,简直就像是在向人撒娇。这样可爱的孩子是怎么把那几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搞定的呢?


柳岷析用余光瞥见反光镜中的人一直在盯着自己看,不禁觉得烦躁,便狠狠回瞪了他一眼。对方仍笑盈盈地注视着他,并不打算收回目光。


“看什么看?”柳岷析不耐烦道。


“我在想,你真的是成年人吗?”李民衡存心挑衅他,“未满16岁可不能开车。”


“你想死吗?”柳岷析生硬地扯了扯嘴角,露出可怕的笑容,“我可以让你的死合法化。”


李民衡掂量了一下这份威胁,觉得没什么重量:“真的?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?”


柳岷析见他完全不怕,沉默了片刻,说:“我知道,你是那种……看到不顺眼的人就能把他们杀掉的人。”李民衡品味着他有些微妙的语气,不知是不是错觉,他从柳岷析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兴奋。




柳岷析沿着太平洋海岸公路开到圣莫妮卡,在一栋面朝大海的两层别墅前停下车,翻出钥匙开门。房子内一片漆黑,柳岷析摸索着找到按钮开灯,“哥哥一会儿就到,你肯定很想见一见他。”


李民衡疑惑,问他你哥哥是谁,柳岷析却只是笑而不语。


李民衡无所事事,便参观起这栋别墅来。整个房子明亮干净,客厅收拾的整整齐齐,南面的阳台正对着海洋,视野非常开阔,在夜晚也能看到波光粼粼的大海。李民衡上楼,二楼有三个卧室,其中一间的整洁程度和客厅相当,他猜这间是家主的房间,另外两间则略显杂乱。


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,李民衡听到柳岷析欣喜地欢迎来者,那就是他哥哥,“哥,看我把谁带来了。”


金赫奎和李民衡对视了一秒,便移开视线:“岷析把朋友带到家里来了吗?”李民衡也是一愣,他并不认识这个人。


柳岷析呆滞在原地,失望地低下头,悲伤地说:“为什么,哥在这个时候还要逃避?”


“什么啊?”金赫奎不解地看着他,又转头端详李民衡。李民衡的脸在他脑海中浮动,似乎与他的记忆有片刻重合,却始终不清晰。终于,他缓缓开口问道:“你是……李相赫的侄子?”


“你认识我?”李民衡问。


“当然。”金赫奎重重地叹了口气,他猜到是怎么回事了。在开车回来的路上,他听到车里的广播说滕杨集团的老板遇害身亡,然后李相赫的人就被带到了他的面前,柳岷析终究还是怀疑他了。


他轻轻地抚摸柳岷析的头发安慰他,说:“岷析想喝姜汁汽水吗?我去煮。”


“嗯。”柳岷析抬起头,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。


从厨房出来,金赫奎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汽水。柳岷析有些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。


“很抱歉让你受累了,”金赫奎略带歉意地对李民衡说,“今天现在这里休息吧,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。”李民衡礼貌性的点头,他不着急离开,因为他有点在意柳岷析的事。金赫奎转向柳岷析,严肃地说:“以后不可以再乱来了。”


“还不是哥什么都不告诉我……”柳岷析委屈。


李民衡尝了一口汽水,气泡入口时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酸涩,反而十分清甜,他下意识地认为这是柳岷析喜欢的甜度。“所以你是谁?”他问。


“我是滕杨集团的财务部长,金赫奎。”金赫奎犹豫了一下,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,然后他马上就后悔了。


“三星家族的金赫奎?”李民衡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一点印象。


柳岷析眼里迸发出好奇的光,金赫奎的脸色则一下子阴沉下来。


“不好意思,有些话我要单独对我弟弟说。”金赫奎起身,恢复了之前的温和,“岷析,我们回房间。”


“哥就在这里说吧。”柳岷析挽住李民衡的胳膊,用撒娇般的语气问他:“三星家族是什么?”


李民衡笑道:“就是友中友。”尽管外界都称呼他们为黑手党,然而在西西里,人们习惯性地喊他们“友中友”。


“够了。”金赫奎的声音中散发出冰冷的怒意,几乎要把人刺穿,李民衡识趣地闭上嘴。实际上他知道的也就这么多,李相赫从来没有和他详细讲过他们和三星之间的事。


“有些话我不能对外人说。”金赫奎上楼,烦躁地心想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和柳岷析单独谈话。柳岷析有些迟疑地看了李民衡一眼,还是跟了上去。


两人的身影消失后,李民衡才悄悄上楼,站在门外仔细聆听里面的动静。他向来是不屑于偷听的,但这一次好奇心占了上风。可惜房间的隔音效果太好,他只能听到里面微弱的人声,而听不清具体的内容。他只好郁闷地走开。


不知道为什么,他有点看不惯金赫奎。或许是因为他看似亲切实则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,或许是因为柳岷析看他时露出的依恋,不过前者应该大于后者——李民衡告诉自己。


柳岷析关好门,挨着金赫奎在床边坐下。金赫奎刚要开口,柳岷析抱住了他,像平常一样,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的脖颈。他的声音如同恶魔的轻语,字字都刺在金赫奎心脏上:“赫奎哥,到底杀过多少人?”


金赫奎下意识推开他,却没有推动,柳岷析温热的呼吸喷吐在他的领口,挠得他痒痒的。


“只有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。”他说,“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。”他在脑海中千百次的练习过如何向柳岷析说明,但当这一刻真正到来时,他突然感到一丝退缩。


“我曾经是三星的一员,光熙也是。在我还没有离开家族的时候,我们在费城经营一家高利贷公司,岷析还记得那些日子吗?或许你还那时太小了。”他停顿了一下,尝试把讨债描述得人畜无害,“然后家族遭遇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,我们和其他几个家族因为利益冲突大打出手——主要是和SKT,战火蔓延到整个美国,我也是在那时离开了三星。我不得不离开这里,一位和我认识的合伙人帮我联系上了他的家族,于是我逃到了南美。我记得我走的那天晚上,岷析还哭了吧?”


柳岷析想起来,那时金赫奎对自己说要出差办事,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。虽然当时的他对此一无所知,但凭借小孩子敏锐的直觉,他以为金赫奎在与他诀别。


“我在外面流亡了两年,回来时局势已完全不同。我没有回三星的打算,于是带上还活着的旧部,在洛杉矶白手起家,直到今天。”金赫奎长呼出一口气,“不过岷析不用担心,从今往后,我们可以过安稳日子了。”


“哥准备金盆洗手了?”柳岷析捕捉到了话中的意思,抬起头看着金赫奎,屏住呼吸等待着回答。若隐若现的异光不时在他的眼中闪烁。


金赫奎温柔地拍拍柳岷析的后背,微笑道:“是的。”


“为什么?”柳岷析的声音有些颤抖。


“岷析为什么要问为什么呢?”金赫奎的微笑凝固在脸上。他望进柳岷析的眼睛,里面燃烧着黑曜石般漆黑的火焰,清冷而又狂热,在和他的眼睛对上的一瞬间就被浇灭。他读懂了这个眼神,这让他感到一阵恐慌与震惊。


“岷析想加入?”金赫奎难以置信地问。


“我……”心思被看穿了,柳岷析有些心虚,“我有这个实力,能和光熙哥一起行动,而且我的枪法很准,哥你又不是没见过。”


“放着安心日子不过,想过头上悬着一把刀的日子?”金赫奎严肃道,这一次他轻易推开了柳岷析,“岷析是不是太任性了?”


柳岷析深吸一口气,鼓起勇气说道:“那也不要像哥一样寄人篱下。”他偷偷瞄了一眼金赫奎,没敢看他的表情,“这些年哥在公司里受了不少委屈吧,因为哥势单力薄,要赚钱还得看别人脸色。我只是想帮哥,至少我们自己能决定自己的生活。”


金赫奎愣住了,他走到窗前,出神地盯着夜晚平静的海洋。良久,他才缓缓说道:“岷析真的想成为友中友吗?”


“嗯。”


“去SKT吧,那里有岷析想要的生活。”金赫奎知道留不住柳岷析,“我联系李相赫,我和他还有些交情。”


“我不要离开哥。”柳岷析说。


“你只能选择一个。”




柳岷析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,于是爬起来,摸黑打开房门,蹑手蹑脚地溜到李民衡房间外。这间房是二哥金光熙的,今天他不在,就留给李民衡住。


柳岷析把耳朵贴在门上,听到隐约传来的歌声,他小心地转动把手,没有发出声音。房间里跳动着微弱的灯光,李民衡正站在阳台上,沉醉于自己的歌唱中,完全没注意到有人把门打开了。


柳岷析安静地听着,李民衡唱的是一首西西里的情歌,歌词讲述的是两个青年男女互相喜欢最终却不能在一起的故事,他的嗓音富有磁性,落在这首歌的旋律上,显得深情而悲伤。他投入了满腔的感情,唱到动情处还长叹一口气,引得柳岷析一声轻笑。


李民衡被吓了一跳,猛地回头看到柳岷析在黑暗中的笑意,“你怎么在这?”


柳岷析噘嘴:“打扰你思念你的情人了?”


“我没有情人。”李民衡笑道,“这么晚来找我干什么?”


柳岷析走进房间,靠在阳台上:“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。”


“李民衡。”李民衡回忆着对方的名字,之前他在警察证上看到过,“你是叫……柳岷析?”


“嗯。”柳岷析轻轻答应,“不再唱一首吗?”


李民衡内心窃喜,表面平静地问道:“想听什么歌?”柳岷析托住下巴思考,不等他回答,李民衡便又唱起一首情歌。这首比上一首更露骨,是一位年轻的牧羊人对心爱的姑娘表达爱意,李民衡边唱边向柳岷析靠近,直到视线中满是他。


“好了好了,”柳岷析别过头,有那么一瞬间,他感到心跳加速了,“我找你是有正事的。”他清了清嗓子,让自己看起来正经一些,“你有没有觉得这件事很奇怪?我指的是这次谋杀。”他想告诉李民衡,他并非神机妙算,有人给他发了一条匿名消息,他才知道这次行动的时间和地点。


“当然了,”李民衡说,“最奇怪的就是一个警察把我截留下来却没有逮捕我,还邀请我在他家过夜。”


“谁邀请你了?”柳岷析气愤地反驳,却没有什么底气,“算了……我说如果,如果我想加入你们,你觉得怎样?”


李民衡一愣,然后大笑:“我非常欢迎。”


“为什么?”柳岷析问。


“我会成为拉斯维加斯的主人,我能带给你财富和名誉。”


柳岷析试图从他的话中找到一丝开玩笑的成分,但是失败了,李民衡是认真的。


脸皮真厚啊。柳岷析想。




“你有没有觉得这件事很奇怪?”回去的路上,李民衡一直在回味柳岷析的话。这个疑问现在才从海底浮出水面,但它从一开始就存在,他知道哪里出了问题,就在李相赫要他执行坚信礼的时候。


他本来不该问李相赫,因为处理这类事情不可能用坚信礼,圣餐礼是最好的选择,能帮他们省下大把的麻烦。出于某种期待,他问出口了,然而一向不爱惹麻烦的李相赫居然让他用坚信礼,这肯定另有目的。莫非自己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人?


李民衡一踏入桃源酒店的门,就被文炫竣和崔祐齐缠着诉苦和谢罪。崔祐齐声泪俱下,详细地描绘自己和文炫竣是怎么被柳岷析偷袭后迷晕,醒来时发现他们在后备箱里,以及文炫竣个头太大快要把自己的胃挤出来了。文炫竣则是责怪自己过于松懈,被那小子趁虚而入,不然正面刚不可能输。


李民衡心思完全不在于此,他现在只想立刻订机票飞去纽约找李相赫。两个人看着他无动于衷的表情,不仅面面相觑。崔祐齐试探道:“民衡哥在生我们的气吗?”


“没有。”李民衡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,“我想去见相赫哥。”


在钢筋水泥筑起的森林中,李民衡不出意外的在公司的办公室里找到李相赫。李相赫的脸色不怎么好,李民衡决定等他先开口。


李相赫揉了揉脑袋,出乎意料的,他没有责怪李民衡。了解完这件事的始末,他只是宽慰了李民衡几句,然后陷入思考,“我怀疑是家族内部有人搞鬼,民衡你要多留意一下。”


李民衡点头,说:“那三星的事呢?相赫哥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我?”


“有些事做了就没必要再提起,这种事正当不起来,我们只能去做,然后忘掉。”李相赫平静地说,“但是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些事了,什么都不知道只会让你处于被动,像这次一样。”


李民衡凝神细听。


“我们和三星是老对手了,十几年来实力相当,一直相安无事。但一山不容二虎,终于有一天矛盾爆发了。”说到这里,李相赫站起身,“是我先动的手,我们都想吞并对方。我看出他们人心不齐,几个重要的家族首领各自为政,前几天你才见过的金赫奎就是其中之一。”


“我们在一开始取得了巨大的优势,在纽约、费城、波士顿、洛杉矶同时动手,几乎摧毁了他们所有的非法产业,但他们家族根基牢固,靠着最开始的石油产业屹立不倒。”


“后来三星的家主安必信——他是个狠角色,用铁腕肃清了三星内部的矛盾,然后凭借赌徒一般的勇气,孤注一掷地向我们反攻。”李相赫深吸一口气,这些事现在还历历在目。


“当时我们的龙头产业是采矿业,内华达州发现的丰富矿产让我们赚了一大笔。于是安必信制造了一次惨案,虐杀我们雇佣的黑人劳工后栽赃给我们,再利用报纸和媒体大肆宣扬我们虐待工人、种族歧视,工人们闹罢工,工期一再拖延。我们受到政界、社会,以及经济上的压力,公司的股价一落千丈,安必信赌上了所有家产做空我们公司。”


“我们一边四处贷款,一边向三星施压。安必信那个老狐狸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,尽管我们处决了几个首领,仍然阻止不了公司的破产。协助我完成处决行动的性雄哥也是在那时被迫回到西西里,永远不能再踏上这片土地。”


“大规模的流血冲突引发了民众的不满,国会通过了反黑法,我们的行动大受限制。总而言之,谁都没占到便宜,之后我们和三星达成一致,这一切都不涉及个人恩怨,只是出于利益考虑,以后谁也不欠谁的。”


这是李相赫第一次说起他的失败,李民衡若有所思,问道:“这些和这次的事有关联吗?”


“金赫奎是主和派,曾经还是我和俊植的合伙人,不愿意和我们开战。他是聪明人,这个事情一发生他就知道无法挽回了,于是跟着他的……暧昧对象?去了南美,寻求EDG家族的庇护,而不是让三星送他回欧洲。他的中立态度倒是给我们省了不少麻烦,却让他自己成了家族的背叛者,所以算我欠他个人情。”李相赫说,“在公司这么些年,他早就想对自己的老板动手了吧。”


李民衡悄悄松了一口气,他差点以为自己和柳岷析是仇家。


“还有,”李相赫说,“金赫奎的弟弟要加入我们,就是绑架你的那个,我让他跟着你,你好好学习一下人家。”


李民衡窃喜,完全忽视了李相赫恨铁不成钢的语气,憋笑着答应他。李相赫皱眉,疑惑这小子到底在想什么。




白日正在一点点退出裸露着的蔚蓝幕布,大地的热量随之升腾消散,棕褐色的山脉沿着15号洲际公路延伸,直到消失在金色的沙漠中。


柳岷析在毫无生机的荒漠中穿行,他已经申请了职位调动,明天就去拉斯维加斯报到。炽热的空气弄得他喉咙干痒,他喝了一口水,舔了舔嘴唇。


一路上都是相同的景色,他有些厌倦了。他想把车开到沙漠里去,然后在某一个幸运的时刻碰巧回到蜿蜒的公路上,途中他会无意间碾过一具尸骨——管他是谁的,说不定这片沙漠中到处都是尸骨呢。


不知为何,他想起了李民衡,那副模样就像是世界的主宰,站在权力的至高点俯瞰众生。说真的,他有点喜欢他的野心。


远处的地平线勾勒出城市的轮廓,柳岷析以为自己看到了海市蜃楼,而随着这道轮廓逐渐清晰,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,他感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。


李民衡在办公室里收拾东西准备下班,突然响起了敲门声。“进。”门被打开,他看见了那张他整夜思念的脸。


“你怎么来了?”李民衡喜出望外。


“我不是说了我想加入你们吗?”柳岷析歪头望着他,“以后这片街区都归我巡逻了,你小心一点哦~”


“你哥哥也是友中友,为什么选择我?”李民衡有些忐忑。


“哥哥是哥哥,我是我,我有自己的路。”柳岷析一脸认真。


“是……吗?”李民衡偷偷瞟他一眼,却正撞上他的目光。他的眼中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异光,那里面有与自己相同的火焰,以欲望为薪柴,在这座城市的熔炉中熊熊燃烧。


李民衡笑了,仿佛他已经看穿了一切。


人有多少上升的欲望,就有多少坠落的欲望。他无声地告诉柳岷析。别骗自己了。


柳岷析也笑了,他一步一步靠近李民衡,问出了一句让对方始料未及的话:“你喜欢我吗?”


李民衡被突如其来的表白打了个措手不及,硬是楞在原地几秒。柳岷析看着他满脸通红的样子,噗嗤一声笑出来,踮起脚在他的嘴唇上啄了一下,然后轻盈地跃到门口。


“等等,”李民衡才反应过来,他上前将柳岷析堵在墙边,防止他逃跑,“岷析不打算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吗?”


“所以你的回答是?”柳岷析期待地看着他。


李民衡一只手搂住他的腰,把他拥入怀中,他娇小的身躯刚好被自己环住,连体温和心跳都能清晰感觉到。他俯身贴近对方的耳朵,温热的呼吸搔得柳岷析痒痒的:“我当然喜欢你了。”


他极力克制地咬住柳岷析的唇,将方才的浅吻百倍奉还给他。怀里的人颤抖了一下,忍不住轻喘出声,却正好被他含在口中。


柳岷析在墙上摸索着关掉电灯开关,整个房间被黑夜浸染,甜蜜的快感从嘴唇蔓延到全身,引诱着他内心更深处的欲望。他双手环住李民衡的脖子,热烈地回应着他的激情。


窗外彩虹色的霓虹灯依然炫目,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,楼下有乐队正在演出,人们从一个赌场进入另一个赌场,享受着灯红酒绿的虚幻梦境。而他们居于梦境的一隅,此刻如同却与世隔绝一般,尽情地与对方缠绵。


如果世界是一片无边的黑夜,那么我愿与你一同沉沦。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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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声鼎沸的赌场里,没人注意到在墙角接电话的韩王浩。


“你太低估那小子了,他不仅半路劫持了李相赫的侄子,最后还加入了SKT。”韩王浩停顿了一下,故作夸张地惊讶道,“你是想让他加入三星来着吧?”


听到对方恼羞成怒的声音,韩王浩更加控制不住幸灾乐祸的嘴角,不过那些毫无新意的内容又让他无聊的撇起嘴。


“好好好,毕竟无所不能的朴家主有什么好怕的呢?”韩王浩敷衍地挂断电话,返身回到百家乐赌桌前,心不在焉地扔下几个筹码。


作为陪赌,他拿赌场的钱赌,输赢都算庄家的。这一把他押的庄家,他从牌盒里滑出两张牌,机械地翻开,两张都是花牌,一共0点。这通电话坏了他的好运。




结束了近一个月的交接工作,金赫奎决定给自己放个假,这一个月来,他一直在解决股东们的问题。山泥若死了,他的现有财产无法偿还巨额债务,金赫奎便使了些手段,把他的股份收归己有,成为了公司的最大股东,将公司改名为龙叉。


今天金赫奎没有定闹钟,到了早晨却被生物钟准时叫醒,他睁开眼睛时便没了睡意,于是在被窗帘封死的一片漆黑中摸到床头柜的电话,打给金光熙。


“事情都处理完了吧?”金赫奎懒洋洋地问。


“一切顺利。哥什么时候给我放个假?”金光熙发牢骚。


“还有最后一件事,办完给你放两周的假。”金赫奎说,“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,把那些借据全部销毁,以免日后被人看出端倪。”


挂断电话后,金赫奎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。他从床上坐起来,双手拉住窗帘向两边推开,清晨的阳光长驱直入,驱散了整个房间的黑暗。


“反正是最后一次了。”他轻声说。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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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又挖坑了,但是灵感已经写完了捏,所以没有下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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