退屈を再演しない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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拉斯维加斯的夜05

*黑道pa,参考西西里黑手党,对《教父》的拙劣模仿

*ooc有

*违法犯罪有,现实中请不要支持

*角色死亡有

本章以bang第一视角叙事,蚌狼友情向









九年前 三星家族

拉斯维加斯六月的夜晚,白日褪去,如火的炽热才刚开始在霓虹色的赌徒巢穴中膨胀,无数细流蔓延在肮脏的城市街道,在金钱和欲望的指引下蠕动向金碧辉煌的大楼。


借着暮色的掩护,我悄悄来到停机坪,以此避开FBI的监控,黑衣的接头人向我简单致意后,利索地将我送上去纽约的飞机。


两个月前,我和李在宛被家族派来拉斯维加斯打击三星在西部的势力,这便是我与这座城市渊源的开端。那时,望着城市不断拔高的天际线,望着人们不断用纯洁的金子建造着世界,我真诚地相信梦想与希望深植于此,它们会给人们带来幸福。


几天前,全家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庆功宴,庆祝我们成功摧毁三星所有的非法产业,李相赫说我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,我笑笑说哪有。但不知为何,一种不详的预感一直敲击着我的脑袋,令我无法安宁。


果不其然,今天上午从埃尔科发来一份电报,说我们公司虐杀黑人劳工,现场惨不忍睹,工人们正在闹罢工,但家族负责人觉得事情有蹊跷,表示凶手应该不是公司的人。


读到一半时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。我一点也不惊讶,好像这是注定会发生的事,三星开始组织反击了。中午我便收到纽约的紧急来电,要我回去开会。


“所以结果怎样?”李在宛问。


“和我想的差不多,公司的股票在跌,三星要借机做空我们公司。”我说,“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,三星的一位首领就藏在拉斯维加斯,相赫和性雄哥负责东部,我们就留在西部把人找出来,顺便清理掉他们的余党。”


“在赌城杀人?”李在宛皱眉。


“是的……我知道,我们在这里有很多生意,这样做很可能得不偿失。”我叹气。


“金正均怎么说?”


“我说了我的想法,他说听相赫的。毕竟相赫是继承人,说话要有权威,即使有些决定没那么合理,我们也应该执行。”


李在宛忍住狼嚎的冲动,“我才把工作调过来,可帮不上你什么忙。”


“我会注意分寸的。”我说。




夜幕降临,城市的心脏开始有节奏地律动起来,大厅里的爵士乐队为今晚与命运搏斗的人们奏起前章。喧嚣的金属乐令我头痛欲裂,我不得不走到室外泳池区人少的地方,窝在躺椅中享受我的个人时间。我拿了一本书,事实上我并不会看一个字,这样做只是为了让我看上去不那么无所事事罢了。


在霓虹灯的照耀下,夜晚一如既往的没有星光,远处黯淡的群山将这座沙漠之城包围,仿佛一座牢笼。过去的一段时间里,小心翼翼地,我让许多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,让他们无法再威胁我们的安全,然而每到夜晚,一种莫名的恐惧便在我房间徘徊,我不得不服用安眠药才能入睡。


我深呼吸,尝试让自己放松,这里的人不多不少,既不会太吵,也不会太安静,正好够我冥想一会儿,于是我将所有事物逐出脑中,思想在虚无中漂浮。


我是被李在宛的声音拽回现实的,“你怎么在这里?找你半天了都。”说着他就要拉着我走。“什么事?”我问。


“天台上有个女人喊着要跳楼,还拿枪指着别人,都闹得报警了,你居然不知道?”李在宛一脸无语。

“我昨天没睡好。”我解释道。我到前台打了个电话,问了一下情况,警察都在场,想必用不着我过去,“在宛啊,你能解决吧?”


“废话,就是解决不了才来找你啊。”李在宛对我的心不在焉似乎非常恼怒,“那女人说什么也不肯下来,拿枪对着几个男的,说他们就是靠着有后台才敢监禁她,那几个男的也不走,非要缠着别人,你看看是不是你的人。”


“怎么可能是我的人?”我扶额,跟着李在宛上了顶楼。那个女人脸上的妆已经哭花了,金色的长发因为激动而乱成一团,那几个男的看起来并非无礼,倒像是一群追在大小姐屁股后面的管家。看到我来了,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到我的身上。


“请冷静一下,这位小姐。”我说,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
“德萨。”她现在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激动了,又或者是正在等我救她。我对这个名字有印象,前些天它在赌场的账单上出现过。


我转向那几个男人,不等我开口,其中一人礼貌地向我道歉,说这件事麻烦我了,但他们必须把她带回去。


“德萨小姐是我们慷慨的客人,提醒你们,这里是我的地盘。”我简明扼要地警告他们。


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德萨感激地看着我,我这才注意到她那张标准的南方美人脸,美丽之下隐藏着某种诱惑,立体的五官像是死亡天使的面具。


“谢谢您,我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,能为我包一辆去机场车吗?”她脸上的泪痕还没完全消失。


“当然,桃源酒店会为我们的客人提供一切服务。”我疲惫地冲她微笑。


德萨和其他警察离开后,我仍留在天台上,望着周围发呆。李在宛过来拍拍我的肩膀:“你还好吗?”


我沉默,然后说道:“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参加战争的时候,我说过我想不用杀人就能成为英雄?”我自嘲地笑了,“现在我伤害了很多人,却不是英雄,我不知道我到底在干什么。”


“你怎么跟个清教徒一样?”李在宛犹豫了一下,说道,“我们能决定自己的命运,是不是英雄也是你自己说的算。”


“什么意思?”


“没什么,有点替你不平而已。”他扭过脸,“好了,我要走了,以后多留些神,别再像今天这样了。”




接下来的几个夜晚却仍是不安宁的时候,我只好在赌场里晃悠,与前几天不一样的是,今晚我看到了特别的人物。


“具晟彬?”我一眼就认出了他,三星家族的首领之一,此刻正在绿毯的桌前敲击着手中的筹码。他整个人看起来有点憔悴,眼中泛着血丝,和连续几天没睡好的我旗鼓相当。


他也看到了我,悄悄向我招手,干脆利落地输掉赌局后,朝我的方向走来。


“好久不见。”我说道,“怎么突然想起来光顾我的酒店了?”


“当然是来赢光你的钱啊。”他笑了,掏出烟盒递给我。我摇头拒绝,“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,还跑到这里来?”


“我知道,可惜你找我麻烦也没用。”他点起一支烟,惋惜地叹气,“这些事跟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。”


我俯身向前,直直盯住他的双眼——这是我常用的计俩,“那么我就严刑逼供直到你肯说为止。”他丝毫不躲闪。


“去你的吧,”他说,“有本事你就试试,看你能问出什么。”说完便扬长而去。我叫来赌场经理,告诉他盯紧具晟彬,每天汇报他在这里的行踪。


然而这几天来具晟彬一直在赌场徘徊,白天和人喝酒唱歌,下午五点开门到凌晨两点关门,他从未离开赌场,一点有用的情报都打探不到。


凌晨一点半,我接到赌场经理的电话,“具晟彬今晚在百家乐连赢十九把,我已经把桌子关掉了,您要过来看看吗?”我大惊,“他有没有耍手段?”对方回答看不出来。我皱眉,根据概率,赌场是稳赚不赔的,但百家乐桌上整晚的坏运气是少数真正威胁到赌场盈利的危险之一。


我立刻下楼,恰好碰上正要上楼的李在宛,他刚交完班,“我正要叫你呢,”他说,“那家伙今晚手气真好,赢了快二十多万。”


“你去看了?”我问。


“嗯,还蹭了他手气的顺风车。”李在宛脸上挂着犯贱的笑容。我决定无视。


我们穿过优雅的皇室灰栏杆,进入百家乐区。一场狂欢刚刚结束,人群还未完全离开,具晟彬高兴地向我招手,“来玩一把吗?今晚的我可是战无不胜的哦~”他的身形比我第一次见到时更加枯槁,脸上也蒙上了一层灰,此时却因为兴奋而荣光焕发。


“好啊,把上限加到一万美金怎么样?只赌三手。”我说。李在宛狠狠瞪了我一眼,“你知道这是违规的?”他压低音量,“如果州立赌博委员会找上你,你就有麻烦了。”我点点头,“小问题。”


具晟彬大笑:“那我押闲家。”如果押的是庄家而不是闲家,胜率会天然高百分之二点五,因此要上缴百分之五的抽佣。“这么自信?”我饶有兴趣,转头对赌场经理说,“拿一盒牌来。”


荷官洗好一副牌,准备完开局,把排盒推过桌面给具晟彬,具晟彬接过排盒,荷官抬起手臂:“先生,您压的闲家,我翻的那手牌将是您的,您翻的手牌是庄家的,您明白吧?”具晟彬点头,荷官顿了顿,举起手掌:“一张给闲家。”


具晟彬飞快而毫不费力地把蓝底扑克牌从盒子内滑出,他的双手无比迅捷,完全不颤抖,它们准确地划过绿毯桌面到了荷官等待的手中,荷官翻开牌,是不可能输的例牌9点。具晟彬看都没看就翻开了自己的牌,7点,闲家赢。


第二局他依旧没有看牌,荷官翻开牌,2点。在我认为自己赢了的时候,具晟彬小心翼翼地翻开手上的牌,看清后大声欢呼起来,是一张花牌,0点,闲家赢。看着我有些惊讶而困惑的表情,他忍不住大笑起来:“我说了今晚的我是不可战胜的,怎么样,还来吗?”


“当然,”我的声音依然平静,“说好的三把。”

这一次他在翻拍前看牌了,他拿的是我的牌,所以希望手里的牌输掉。当荷官翻开牌显示例牌9点时,他才长舒一口气,扔出手中的牌,也是例牌9点。


“好了,时间到了,关掉这张桌子。”我说,又转向具晟彬,“你赢了多少?”


“二十多万,或者三十多万?我还等着你们帮我清点呢。”他挑衅道,“难道你不打算给我吗?”


“钱一分都不会少,这你放心。我建议你马上离开赌城,不然你迟早会死在这里。”我客观地指出。他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:“你是在可怜我吗?”


“都是熟人,没必要做的这么绝。”我的语气中无不透露出真诚。他说对了,我确实对他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同情。


具晟彬愣住了,因一整晚的连胜而兴奋得通红的脸庞一下子变得惨白,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。毫无征兆地,他抽出一把手枪,愤怒地朝我大吼:“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?”


我立刻将身体左倾,几乎是同一时间,李在宛抽出腰间的手枪对准具晟彬。


“咔——”具晟彬扣动扳机,我僵住了,他的枪里没有子弹,李在宛紧扣扳机的手指也停住了。


“反应真快啊。”具晟彬遗憾地摇头,将手枪插回腰间,疯狂的情绪逐渐消散。


李在宛刚才差点慌了阵脚,厉声说道:“你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?”我也心有余悸,不过很快恢复了冷静。“你不怕他真开枪啊?”我说。


“那样最好。”他的眼神黯淡下去,低声呢喃着,“反正也没有人真的在乎我的死活。”




我最后一次见到具晟彬是在他的客房里,他正躺在一片血红中,脑门上挂着戏剧般的黑色窟窿,手里拿着那把手枪,从赌场赢来的三十多万筹码、支票全部平铺在桌面上。警察封锁了现场,调查死亡原因。


调查的间隙,李在宛找到我,把我拉到一边悄悄问:“不是你杀的吧?”我说当然不是,我真的打算放他走。李在宛又问:“那你觉得他是自杀吗?”


我回答是。“这是无可救药的赌徒宣告自己永远胜利的唯一方法。”我叹气,“我们永远追不回这笔钱了,现在我要确保这三十多万都转到他妻子的账上,她明天会来拉斯维加斯,我已经派人去接了。”李在宛点头,“政府和媒体会配合的,一个赢了三十多万的赌徒开枪自杀,这是影响赌城形象的大事。”


令人意外的事却在短短的几天里接踵而来,尤其是第二天我亲自迎接具晟彬的妻子时,车门打开,熟悉的金色头发出现在我眼前。


“德萨?”我内心一惊,“怎么没人告诉我一声她的名字?”我不动声色地向她问好,她给了我一个温和的眼神,看起来并没有多悲伤,更多的是惊愕。


我例行慰问了她几句,然后告诉她,她的丈夫留下了一笔赢来的钱财,她在取走遗体时可以去赌场取走这笔钱。她说好,犹豫了一下,说道:“可以麻烦您举行他的葬礼吗?我想就把他葬在拉斯维加斯。”


“您确定吗?据我所知,他的家族有权有势,葬在这里不合适吧?”我说。


“我……我不敢找他们。”她的声音有些颤抖,“他很久没和他们来往过了,我也只想快点离开这里。”我若有所思,最终答应了。


临别前,我想起了什么,说道:“冒昧地问一句,之前天台上的那些人,是您丈夫派来的吗?”


“是的,”她几乎是哽咽着说道,“他已经疯了,为了留住我,他什么事都做的出来。”


葬礼很简单,坟墓位于被金色沙漠环绕的一个新教墓地中。参加葬礼的人寥寥无几,加上我不过十几人,德萨没有出现,她在取走钱的当天就离开了。计划很成功,几乎没什么人知道这起枪击案。


晚上,回到房间,我想我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。我拉上窗帘,厚实的遮光窗帘隔绝开霓虹长街,我泡了个热水澡,让全身放松下来,为自己营造一个完美的睡眠环境,然后躺在床上。然而,我的大脑拒绝被愚弄,一些声音仍在叫嚣。


我现在明白你说的都是实话了,你对三星家族来说确实没用。


真可怜啊,死的时候没有一个亲近的人在身边,还要你的对手给你办葬礼。


你来到拉斯维加斯的那一刻,命运就已经注定了。

你呢?你的命运又是什么?


“没有人真的在乎我的死活。”具晟彬的声音突然在我脑中回响,一阵巨大的恐惧席卷我的全身,浪潮瞬间将躺在黑暗中的我吞没。


我猛然惊起,打开房间所有的灯,在床边坐了一会儿,起身打电话给李在宛。“你有空吗,现在?”


电话那头传来令人安心的声音:“咋了?”我的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,我不想矫情地说要你陪我。“要我过来?”他问,我说是的。


十分钟后,我在酒店门口见到他。“陪我喝一杯吧。”我说。我们来到暖黄色灯光照耀的酒吧,一人点了一杯白兰地。


李在宛似乎是在等我先开口,但我一直抿着杯子里的酒,没说一句话。终于,他忍不住了:“你有话快说行不行?”


我张开嘴,半天才发出声音,“你觉得具晟彬是自杀吗?”李在宛一愣:“难道你怀疑另有蹊跷?”


“你相信爱和孤独能够杀死一个人吗?”


“相信,但那个人不会是我,也不会是你。”李在宛回答道,不带一点迟疑。


我怔怔地摇晃着杯子,盯着杯壁上的酒渍。他又说:“其实你已经有想法了吧?”我低头轻笑,“被你说中了。”


“那你在犹豫什么?”


我抬眼看着他,视线因为酒精变得有些飘忽,“你不问问我的想法是什么?”


“我们俊植做的决定向来靠谱,对吧?”他拍拍我的肩,朝我挤眉弄眼。我被逗乐了,笑道:“我的想法是——我喝多了,送我回去。”


李在宛双手抱头哀嚎:“我突然觉得你好像没那么靠谱。”






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圣诞节,维加斯的大街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雪。我刚从纽约回来,前几天我才得知家族公司破产的噩耗,以及李相赫病倒、裴性雄离开的消息。


我开车在霓虹街道上穿行,路过一排排店铺和购物广场,人们欢声笑语,在点缀着五彩灯光的圣诞树下许下新年的祝福。每每看到这幅场景,我的愧疚感就会加重一分。


我很庆幸自己还会感到深深的愧疚,毕竟这几个月来我都没有对家族做出任何实质性的贡献,只是看着家族走向注定的失败。这样说来,我也算是罪魁祸首之一了。


我在桃源酒店门口停下车,这里差点就要被卖掉,若不是我极力劝阻的话,我们连这个赌场都不剩了。金正均称赞我有远见,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些钱不过是杯水车薪,我应该做的是及时止损罢了。


当金正均提出要把酒店的股份全部转让给我,问我否胜任时,我差点说我指望的就是这个,但那不是真的。


我走进金碧辉煌的大楼,推开办公室的门,一切照旧,但好像一切都变了。现在站在这里的是桃源酒店的老板,SKT家族在西部的代理人。


我俯瞰霓虹色的长街,街道上人潮涌动,空气中的血腥味被节日的气息冲淡了几分;在另一边,仍有人继续着自己的战斗之夜,试图凌驾于命运之上,抑或被命运所操控。


有时我觉得这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。


但此时此刻,透过玻璃窗户观察世界,我仍然能感受到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美丽与玄奥,一如这个千面城市最初给我的承诺。


还有明天呢。我想着。


充满希望的、崭新的明天。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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憋了两个月终于憋出来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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